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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近朱:说说邮票的“系列”

邮票发行成“系列”,这是邮票诞生以来就有的一个规制。古今中外,概莫能外。新中国邮票“系列”从最初的“伟大的祖国”开始,迄今已有着数不胜数的“系列”了。有的,坚持数年不辍;有的,则过多年方续。无论何者,皆有一个共同特点:“系列”邮票之主题设定一致、设计风范一致、追求匹配一致。这个“一致”,就是“系列”一个外在的也是内涵的特征。这几乎是不需要什么文字论说的,已经成为所有集邮者的一个共识了。


回看近年来“系列”邮票,除了大家对于年份相隔太久,诸如“中国古代神话”等系列邮票稍有微词外,大家还是热情走到“系列”邮票的发行中去集藏,高兴走到“系列”邮票的设计中去品赏。当然,已呈现而出的精品,更使大家对于“系列”邮票的发行与设计充满了期待。


在新中国“系列”邮票中,最受集邮界乃至全社会关注和青睐的,也是最大的“系列”,莫过于一年一度的生肖邮票了。40余年的四轮生肖邮票,正在发行中。社会上和集邮界在40余年中,也对这个“系列”倾注了极大热诚和深切关注,期望“我们的生肖”在方寸天地之间成为件件邮之精珍。


这里,有一个值得特别关注的问题,那就是生肖邮票设计上的“系列”特征。这个特征,几乎是有着常识性的人人皆知:第一轮12个生肖的造型与风格严格恪守着一致,在规制上和艺术风范上也做到了精巧划一。这就是生肖邮票所需要的和必要的艺术特征。面对第二轮生肖,大家看到了民间艺术造型与遒劲书法之间的和谐以及12套邮票风范的一致。

 

到了第三轮生肖,大方票幅令人耳目一新;装饰性的生肖造型风格,也令人喜不自禁。但一只叉腰的虎,则破了整体风范,让人生惑。这个“破”是出了“系列”的格。当然,创新就要“破”。但在“系列”中,这个“破”往往不是创新,而是对“系列”的扭曲。不过,这轮中有这么一只出了点“格”的虎,大家也就让它排着队过去了。


由此,大家开始思考两个问题了。


一个是“系列”是什么?无疑,大家所瞩目的是统一的规制和一致的艺术风貌;就像“四大文学名著”系列和“中国古代绘画”系列一样,是一个艺术范畴的、视觉感受的形同、意通、神似的风范归一。“系列”所追求的是在“同”中有所不同,而不是时不时来一个甚至是莫名其妙的与“同”大相径庭的“异”。在“系列”概念中,“同”是前提。若不然,就不必冠以“系列”,一个个主题单独发行、独立设计好了。


再一个问题是:生肖是什么?这是个常识性问题。在中华悠久的历史中,生肖是文化符号,是民族图腾。生肖从来不是动物园中的12个动物本身。如果是,那“龙”是什么动物?那“鼠咬天开”开生肖之始的庄重象征,能够以动物性的鼠辈之写实之相来概括么?事实上,这个生肖打头者,皆超出动物性写实而给予了深刻的美感寓意与象征。写意性装饰性对生肖形象的刻画,在千年来民间的和专业的造型艺术中,从来没有简单装在了除龙之外的11个动物的动物园中。因此,从表达中华民族文化艺术精粹的这个维度出发,12生肖应在“系列”的规制和风范制约之下,出格之“破”,并不是创新;要么是噱头,要么是失误。


当然,艺术的失误是允许的。这就是“遗憾艺术”与“艺术遗憾”之说。但对于有着“国家名片”高度的邮票来说,这几乎是不应允许的。无论从常识还是从邮票自身规律,特别是从邮票所独具的“系列”这个特点来看,生肖邮票理应在顶层设计上要更充分、要更科学,要有高度的创意,而不能现出“杂陈”之象。


在我的也算“系列”的、还要写下去的文字中,在就一个虎虎有生气的新的生肖刚刚来之际,不由得谈到了邮票的最大特征——“系列”。一己之见,亦望以正。


作者:李近朱

来源:中国集邮报(邮发代号;1—164)